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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 文物修覆師(二十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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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前幾天,聶慈翻墻來到二中的禮堂,見到了坐在秋千架上的單善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單善陡然飄至少女跟前,她五官純美而精致,若非軀體略有些透明,看起來與正常人並無差別。

“牧辛辛投胎了,她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”聶慈跟青雲子學了一點相面之術,她仔細端量著單善的五官,發現她並非短命之相,而是難得的福壽綿長之人。

“我想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。”

聶慈微蹙著眉,她將陰陽眼運用到了極致,才在單善眉心處看到一縷邪氣,難道是這絲邪氣改變了她的命格?

單善明白聶慈是好意,她回到秋千架上,一下下輕輕搖晃著,“我死在十三年前,那時我在二中讀高三,是打算走舞蹈專業的特長生,天賦不差,可是從某一天起,我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協調性,每次跳舞都會被絆倒,有一次甚至骨折了。

爸爸媽媽擔心我,讓我放棄舞蹈,畢竟健康的身體比一切都重要,我雖然難過於自己失去了天賦,但也平靜的接受了現實,可我沒想到失去天賦只是開始。

接下來的半年間,我失去了更多的東西。我的容貌逐漸變得不像自己,身材非但沒有長高,反而還比先前矮了幾公分,這樣的變化明顯不正常,媽媽帶著我走遍全國各地尋訪名醫,做了無數次檢查,卻沒有查出任何問題。”

“聽起來像是中了邪術。”聶慈試探著道。

單善苦笑著搖頭,“應該不是簡單的邪術。我身邊有一位精通道法的人,他發現了異常,卻根本解不開這種邪門的術法,之後的日子裏,我仿佛變成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人,可老師同學們並沒有發現異常,甚至連我的父母也接受了這樣的改變,我幾乎快被逼瘋了。

即便如此,我依舊不想放棄生命,偏偏我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
十八歲那天晚上,我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控制著,來到了學校的禮堂,有個陌生的男人早早等在這裏,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出現,他在這裏侵犯了我,走的時候,還不忘留下一把匕首。也許在他眼裏,女性被侵犯了就不配活著,但我不想死,也不想用刀割破手腕,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。

我死以後,魂魄變成了地縛靈,終於擺脫了那種莫名的力量,也恢覆成自己原本的樣子。”

聶慈沒想到單善竟然會遭遇這種噩夢般的經歷,她嗓音沙啞,“抱歉,我不知道、”

“沒關系,事情已經過了十三年,也許連我的家人都把我忘了,畢竟那道邪術委實詭異。”單善輕笑著搖頭。

“你說你身邊有個懂道法的人,你是怎麽認識他的?”

“那個人其實是我姥姥供奉的狐仙,姥姥去世以後,他一直陪在我身邊,當狐仙發現我身中邪術以後,他說要去找破解的方法,讓我等等他,可我終究沒能等到他回來。”提到狐仙時,單善神情黯然,眼眶也略微泛著紅。

“狐仙走後,你沒有試著找過他嗎?”

單善搖頭嘆息,“我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,又怎麽能去找他呢?更何況,我身上的邪術詭異無比,即使他是狐仙也束手無策。小慈,我知道你想幫我,可這個故事聽聽就罷了,如果你也沾染了那種邪術,我做鬼也不會安寧。”

“狐仙叫什麽名字?”聶慈還是不想放棄,追問道。

“他叫桑鈞。”

離開禮堂時,聶慈胸臆間好似壓著一塊大石頭,讓她喘不過氣來。單善明顯是無辜的,究竟是誰對她下這種邪術?又有什麽目的?

她回到羅浮山,青雲子剛輔導完小師弟星河寫作業,看到大徒弟這副神思不屬的模樣,忍不住問:“小慈,出什麽事了?”

青雲子雖然不喜拘束,但他的道法十分高深,也許曾經聽說過這種邪術。

心裏轉過這種想法,聶慈將單善的遭遇詳細描述了一遍,青雲子越聽面色越陰沈。

“師父,這種邪術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“這種邪術名為欺天,只有一種功效,那就是竊取。它可以竊取某個人的天賦、外表,甚至命格,你所見到的那只地縛靈,肯定就是被人種下了欺天,最開始失去的是舞蹈天賦,因為按常理而言,一個人擅長的技藝是後天培養出來的,之後才是先天的容貌以及自身的命格,要是師父沒猜錯的話,給單善種下欺天那個人,命數一定差到了極點,才會用這種辦法剝奪別人的生命。”

“能不能找到給她種下邪術的人?”

聶慈右手搭在石桌上,許是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,她的指甲都泛著青白。

“任何邪術都不是無依無憑的,必須借助媒介才能發揮作用,欺天乃是竊命之術,不僅需要單善的貼身之物,竊取者還必須呆在單善附近,與她保持一定的接觸。”

青雲子擡手輕撫著長須,啞聲道:“換句話說,能夠對單善下手的,應該是她信任的某個人,否則欺天不會成功。”

“徒弟啊,為師知道你生了一副俠義心腸,可欺天邪術中術最初沒有任何反應,等天賦消失、容貌更變時,再解也就晚了。”

“那個人用欺天來害人,難道沒有反噬嗎?”

聶慈想不明白,所謂天理循環因果報應,一個人用邪法給人換命,憑什麽安穩順遂的度過一生?

青雲子給大徒弟倒了杯茶,自己剝了粒花生送進嘴裏,含糊不清的道:“反噬絕對逃不過,可報應不知何時方能到來,指不定那個人死了以後,才會付出相應的代價。”

聶慈漫不經心的點點頭,思索著該如何找到那個使用邪術的人。

似是猜到大徒弟的想法,青雲子出言提醒:“蘇逸那小子是個挺厲害的黑客,可以讓他幫忙查查單善的身邊人,如果有人發生過大的變化,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了。”

聞言,聶慈給蘇逸打了個電話,沒響幾聲就被接通了。

“小道長,你找我有什麽事?”蘇逸的語氣格外殷切,要不是聶慈幫忙修覆了《虎嘯圖》,他現在肯定會被那些債務逼的焦頭爛額。

“蘇逸,我想找一些人的相關資料,你有辦法嗎?”

蘇逸拍著胸脯道:“什麽資料,我這就幫小道長找。”

聶慈簡單交待了單善的信息,讓蘇逸查找那一屆高三學生,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。

蘇逸的動作很快,當天下午,就將資料發到了聶慈的郵箱。她打開這些同學的照片,一個接一個的辨認,既沒有發現與單善容貌相似的人,也沒發現有誰在舞蹈方面展現出驚人的天賦。

難道她猜錯了,下邪術的人不是單善的同班同學?

還沒等聶慈深想,蘇逸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。

【小道長,除了這些人以外,還有個會跳舞的女生不在資料裏。她不是單善的同班同學,而是她的堂妹,從高三那年起便寄居在單家,單善去世以後,她考上了華國知名的電影學院,現在是業內頗有名氣的舞蹈演員。】

舞蹈演員與明星不同,不會經常出現在鎂光燈前,因此無論聶慈還是原身,都不認識這個名叫單暮煙的舞蹈演員。

聶慈上網搜索了單暮煙的照片,發現她和單善足有七分相似,五官精致嬌美,只不過更加成熟,像是盛放著的玫瑰。

但聯想到單善的經歷,聶慈眼底劃過一絲厭惡。

【小道長,你要找的人是單暮煙嗎?】

【對,你能找到單暮煙的詳細資料嗎?網上公開的信息不太全面。】

蘇逸回了個ok的手勢,沒多久便將單暮煙的生平經歷發送過來。

單暮煙僅比單善小兩個月,原本生活在距離隨城三小時的鄉下,臨到高三那一年,不知怎的,單善的父親竟然給單暮煙辦了轉學手續,讓她來到隨城二中讀書,但沒和單善在同一個班級。

高三以前,單暮煙留下的照片並不算多,聶慈在電子登記表上翻出了她的一寸照。比起明艷姣美的單善,單暮煙的五官顯得格外平庸,不算難看,卻也稱不上美貌。

若她沒有借助先進的醫學技術進行微調,正常情況下,她絕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。

並且單暮煙從小到大都沒有學過舞蹈,她的天賦是在考入了電影學院以後慢慢展現出來的,隨即她又拜得名師,成為華國知名舞蹈演員。

聶慈幾乎可以斷定,單暮煙就是給單善種下欺天邪術的人,可當年的單暮煙只是個普通的學生,有什麽渠道能接觸到邪術呢?

聶慈百思不得其解,她準備再進入一次禮堂,看看能否從單善那裏得到一些線索。

此時天已經黑透了,聶慈獨自走下羅浮山,還沒等她到達地鐵站,突然察覺到些許異樣,仿佛有人在暗中窺視著她。

聶慈假裝在整理領口,取出了兩枚篆刻定身符文的玉珠,朝側後方的竹林擲去!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鳳凰花又開的營養液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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